又一次醒来,颠簸的山路和木制的手拉独轮车颠得我后背疼死了。
[啊……]
是早上还是下午?我看到太阳垂在山腰,搞不懂是升起还是落幕。我是被救了出来吗?
[神大您醒了?!!]
在我前头拖着车走的男人回过了头,放下手拉独轮车走到我面前,一脸惊喜的把褶皱挤得满脸都是。
黝黑的皮肤大大的脑袋,头发用褐色的布条包裹着,漏出会反光的大额头。
凹塌的大鼻子,两条火腿构成的嘴,五官以一种很乱但又很整洁的诡异方式组合在他的脸上。
唯独他的眼睛,很大很好看,充满了力量与信念般强有神。
[这?]
之前束缚着我的带子没全都没解开,只有脖子、额头和捂着嘴的带子给我解了。
[您醒过来了!!!啊福他没有白费!唔唔唔呜呜呜!]
不不不,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喂……能不能解开?]
啊福?谁啊?话说他刚刚是不是一开始叫我神大?那是什么?
我稍稍抬头,用眼神和下巴示意他把我全身绑着的带子解开。
谁料他怎么想的,扑腾就跪在满是石子的山路,双手合十作祈祷一样。
豆大泪珠唰唰地掉,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
[喂……能不能,嗯?解开这些?]
感觉呼吸不过来,一股浓浓的烟味,是有人在烧东西吗?
[唔唔唔呜,啊福!]
哭哭啼啼地站起来,嘴里边念叨着边拾起石子磨着绑我的脚的带子。
哇!眼泪眼泪啊!掉我脚了。
[那个?这么大烟是?]
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现在应该先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在我晕死又醒反反复复几次,现在脑袋都迷迷糊糊的了。
[是那个造成的。]
他边哭边解边指着太阳,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再发现。
满天的红光映射在天空,感觉天空烧了起来。那明显不是太阳光造成的,所以是火灾吗?
[呐,有没有吃的?]
好饿,我都不知道我昏迷时吃没吃过东西,尤其是昏迷了几天都不知道,两天?三天?
我觉得我的胃液已经把胃烫穿了溜出去,消化所有能消化的器官。我感觉我全身都不舒服,想死。
他摇了摇头不说话,眼泪随着他摇头的动作乱飞一通。
[……你叫什么?]
[啊傅。]
[啪嗒]一声,他用石子较为锋利的一边终于磨簖了一条,还有三条。
[啊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抱着希望试着询问出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实在太那个了,一会大哭一会大笑的。
见他不回应我的问题,我无奈的把头偏一侧,等待他把全身束缚着我的带子磨开。
过了好一会终于只剩一条绑着肩部的带子了。
[……世界末日了……]
他抓着带子默默不看着我说到。
[……什么?]
我怀疑我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大声对着啊傅问道。
但他不搭理我,专心解着那条带子。
[……啊傅!]
他装在没听见,头始终不肯面向我。
我踹了一脚给他,现在可不是扮深沉的时候啊!
太阳的那边,好像出现了什么状况!我再踹多几脚给这个木脑袋。
[那个是什么?]
我叫他先别解,看看太阳那方向的天空,他顺着我示意的方向看了看。
[那个是什么?]
我看他好像是呆住了,急忙用脚踢了踢,紧张问道。
他一动不动的,满脸呆滞看着那边,之前哭的鼻涕都流到嘴里了。
[喂!]
我一脚踹着他,终于把他从石头状态踹开了。
[那个是什么!]
我再次问他,在那里的天空上飞着的东西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反而是变得很紧张,拿着石头磨带子的手都开始打哆嗦。
分不清是之前的泪水还是汗,刷刷从他脸颊划过掉下,脸色极度惨白。
看他的反应,我知道那最起码对我们而已不是一个好东西。
[神大!]
啊傅回了过神,拉起独轮车车把就往山脚下逃。
[扶好别掉了!]
他惊慌的情绪达到最高点,慌不择路地乱跑一通。我用手紧抓着车床边沿,回头看着很远很远的红色天空上,有三个小黑点慢慢地上升着。
[那是什么!]
是什么东西让他这么紧张?就像看到索命的鬼一样,撒腿玩命的逃离它。
[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就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着独轮车往山脚狂奔的啊傅,嘴里直直大叫着,看着较颠簸的石子路都不带减速的冲过去。
[停停停停停下!]
我的腰我的头我的脚我的屁股我整个人都在颠着,一次一次撞着唧唧作响的独轮木车车床。
三个黑点到底是什么?我尽力的仰头看着它们,想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人这么的惊慌失措。
三个黑点……不,一开始只有米粒大小的黑点,现在大到有一个小孩子拳头大了。像鸟像飞机一样,两侧有着翅膀类的东西伸展出来。
突然,从它们两侧翅膀下分离出好多个米粒大小的黑点,二十个?五十个?三百个?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黑点像乌鸦一样拢聚在天上,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是在向这边靠近吗?
我必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有这种糟糕要死的遭遇!
[啊傅!]
我得要提醒他黑点越来越近了。
[那些……天上飞的……好像往我们这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倒霉倒霉倒霉倒霉倒霉倒霉倒霉倒霉倒霉!
我话还没说完,刚好前头有颗树挡在中间,啊傅一个急转弯没拉住,我连人带车一起被甩飞。
石子泥土野草树叶树枝,在带着车翻滚的同时我不知道啃了多少。
一路翻到差不多离山脚下十多米的地方,一颗树挡住了翻滚着的我和车,将我拦了下来。
独轮车侧翻停靠在树干上,车轮早就不知道掉落在哪里,一根带子绑着我,没让我被甩到五六米高空上坠落。
幸运的是翻的过程里独轮车大多时候充当了我的盾牌,停下时,独轮车也没压着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满嘴都是泥土石子,牙齿被碰断了好几颗,两条腿的膝盖像被人用刀刮一样火辣辣的痛,脑袋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啊傅呢?他不知道跌到山脚哪里还是幸运的被树给拦住,我是被甩到右边他是左边。
[啊呸咳咳咳!咳呸!……]
满嘴都是泥和石子,混合着血合成一团塞着。
好痛!牙痛嘴痛头痛脚痛胸痛手痛腰痛!全身上下没一处地方不是痛的。
脑袋开始泛起迷糊,巨大的耳鸣声又开始在耳边响起,大脑像被人用针扎般刺痛无比。
我没有力气再挣扎也更不可能挣扎脱还绑着的我的带子,我等待救援,我希望啊傅他能来救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的那么的痛哭,那么的无力,连挣扎都没办法就死去的一生很不爽。
我想死,想死,想死的雄伟一点,开心一点,最好是没有一点痛苦就结束一生。
救我啊傅。
虽然跟你认识可能不到十分钟,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安然无恙。
虽然不可能会安然无恙,但是,请你一定要帮我把最后一条带子割掉,再死不迟啊!
啊傅,快救我!
好晕,一股反胃得就要吐出来的感觉充斥的大脑,耳鸣声在环绕着耳朵响,充满节奏的响。
好想睡觉,冷,手冷脚冷肚子冷,如果有张软床的话我能立马睡着。
突然,有股声音把开始脑袋犯迷糊身体犯冷眼睛打瞌睡的我惊醒。
那是一股巨大的噪音,把绕在我耳边的耳鸣都暂时的驱散了。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隆轰轰轰轰隆轰轰轰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那到底是什么?
我躺在侧翻的独轮车车床,看着上方泛着深红色的天空,等待着发出可怕巨大噪音的神秘东西登场。
[咻~]
一颗大到有一艘渔夫捕鱼的小船大的黑褐色东西,速度非常的快从我上方划过,坠在我对面山的山脚上。
[轰嘭嘣!]
巨大的冲击力把地面震的晃动起来,一颗就是一次小地震,一颗两颗五颗十颗无数颗接二连三地飞过来撞击大山。
喂喂喂!世界末日才有这种排面的吧!
[轰轰轰……]
大山像一艘在暴风雨上行驶的渔船,左摇右摆的随时会坠毁。
如果,如果是死在这种末日般的情景下。
我看到一颗直直向我冲来。
也算……轰轰烈烈的吧?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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